第6章
姜夏被老侯爷一训斥,眼眶瞬间红了,却仍倔强地挺直腰背。
“侯爷明鉴,夏夏虽出身乡野,但也知恩图报。世子救我性命,我岂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损害侯府利益?”
她转向祁安华,眼中泪光盈盈。
“世子若觉得夏夏多事,夏夏这就收拾行李离开。”
祁安华立刻上前拦住她。
“胡说什么!若非你细心,侯府损失更大。”
他转向老侯爷,语气坚定。
“父亲,此事与夏夏无关,是儿子授意她帮忙照看府中事务,要怪就怪儿子!”
【呜呜呜夏夏太委屈了!明明是为了侯府好还要被骂!】
【老侯爷眼睛瞎了吧?容姝偷钱他不骂,反倒骂揪出内鬼的夏夏?】
【男主护妻的样子帅爆了!】
容姝冷眼看着这一幕,掩下失望厉声质问。
“世子,你就这么信任姜姑娘吗?你我三年夫妻,若我说我没做过,就不可信吗?”
祁安华避开她的目光,脸上堆满了失望与疲惫。
“阿姝,证据确凿,你莫要再胡搅蛮缠了。”
“什么证据?”容姝突然提高声音,“一个婆子的片面之词?还是姜姑娘的臆测与污蔑?”
【女配作死进度+1!这时候还咄咄逼人,男主更厌恶她了!】
【哈哈哈坐等休妻名场面!】
【容姝越是这样,男主越觉得夏夏温柔善良,对比太明显了!】
果然祁安华瞬间沉下脸,把姜夏护在自己身后。
“容姝,我原以为你只是刻板无趣,没想到还如此善妒多疑!夏夏单纯善良,岂会像你说的这般不堪?”
容姝看着祁安华维护姜夏的样子,想起过往三年自己每每被婆母责骂时他一声不吭的场景,忽然笑了,心中对他仅存的一丝念想也消失殆尽。
看来他人比她更了解祁安华啊,她也该醒悟了。
三个人的戏倒底是拥挤了些,她该退场了。
不过,退场也该有退场的尊严。
“绿盈,把东西拿上来。”
她昂着头,饶是跪地也不隳将门之女的颜面。
绿盈立刻捧着一个雕花木匣上前,在众人面前打开,里面赫然是几份地契文书。
容姝取过文书,“啪”的一声甩在祁安华的脸上。
“世子口口声声说我偷卖侯府产业,可敢看看这些地契上写的是谁的名字?”
祁安华愣在原地,他从没想过向来贤良温婉的容姝会做出如此行径。
他憋着气,俯身拾起文书,目光落在文末时脸色骤变。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“看清楚了吗?这些都是我的嫁妆私产!”容姝声音清冷,“三年前我嫁入侯府,带来三十六间铺面、五百亩良田,这些都有官府文书为证!”
祁安华死死抓着文书,指尖泛白,不甘心地咬着牙抓过婆子。
“你来看!少夫人变卖的是不是这些?”
婆子哆哆嗦嗦地接过文书,眯着眼睛长久地盯着铺子名也没能盯出朵花来。
姜夏缓步上前,轻拍着她的后背,“大婶别怕,有世子在,没人能为难你,你只管如实说出来便是。”
容姝见姜夏一脸正义凛然,那谴责的目光似乎认定了自己事后会严惩那婆子,才逼得婆子不敢说话,不禁失笑。
“额,这个……”婆子说话吞吞吐吐,小心翼翼地打量众人的脸色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,她身体一僵,砸吧嘴说道。
“好像……应该就是这些……”
姜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瞪大了眼睛,连大气都不敢喘,只是结结巴巴反复说着。
“怎、怎么会?”
祁安华的嘴唇微微发抖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容姝在触及到他震惊窘迫的目光时,嘲讽一笑,随后转向老侯爷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父亲明鉴,儿媳今日所卖,全是当年从将军府带来的嫁妆!此番着实是世子和姜姑娘冤枉我了。”
她的声音不疾不徐,却像一记耳光打在了众人的脸上。
祠堂内一片死寂。
【卧槽反转了?!】
【等等,所以女配没偷钱?那些铺子本来就是她的?】
【那夏夏岂不是……误会她了?】
【编剧有病吧,改的什么破剧情。】
老侯爷接过地契细看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祁安华呆滞了许久,苍白无力地反驳,“我分明记得那些铺子是侯府的产业……”
容姝冷笑一声。
“世子好记性。三年前我嫁入侯府时,侯府在朱雀大街只有一间绸缎庄,还是连年亏损的。是我用嫁妆盘下隔壁三间铺面,加上我名下的铺子打通后重新经营,才有了今日的规模。”
“世子多年来两耳不闻窗外事,莫不是忘了侯府原先的绸缎庄叫什么了?”
随后她转向老侯爷,脊背挺得笔直,字字句句掷地有声。
“侯爷若不信,可查府中账册。这三年来,这些铺子的收益,我一文未取,全贴补了侯府用度。”
老侯爷脸色铁青,捏着地契的手指微微颤抖。
心里狠狠叹了一口气,不知道这容姝把这些家产用去做什么了,如果没闹得那么难看,他还能指摘两句,如今这般,他只能护着容姝了。
不管怎么说,如今侯府还是需要将军府的助益的。
他半响才挤出一句。
“好孩子,这些年难为你了。”
祁安华踉跄着后退几步,神情有些茫然。
他只知道容姝刻板无趣,只知道她整日忙于账本、商铺,却从未想过,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为侯府填补亏空、支撑门楣。
而现在,她站在他面前,眼神冰冷,唇角带着讥诮的笑意,像是在看一个笑话。
容姝眼底的淡漠让他心底慌乱,从何时起,容姝看他的目光不带了温度?
他张了张嘴,却只能干涩地挤出几个字:“阿姝,我……”
身后的姜夏咬紧了嘴唇。
这容姝是作陷阱骗她吗?
她慌乱地抓住祁安华的袖子,
“世子,对不起,我、我不知道这些……”
“都是我的错,我这就离开侯府!”
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,祁安华自认为了解姜夏的心性,也知道她是无意中搅入这场浑水。
他下意识道:
“夏夏,别走!兴许这其中还有误会!”
还有误会?也就是依旧是容姝的错了?
【既然没有变卖这女配干嘛不早说,我真是服了!】
【呜呜呜,可怜的夏夏,妈妈抱抱。】
【编剧怎么可能会让炮灰得势啊,肯定有反转,男主一定要替夏夏狠狠打她的脸!】
祁安华也是觉得心疼,顶着老侯爷和容姝谴责的目光强行辩解。
“就算是你嫁妆,既入了侯府,自然就是侯府之物,你私自变卖,就、就是不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