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如果你喜欢青春甜宠小说,那么这本《沈教授,我算什么?》一定不能错过。作者“釉里歌”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林溪沈清远的精彩故事。本书目前连载,赶快开始你的阅读之旅吧!
沈教授,我算什么?小说章节免费试读
林家那顿晚饭的余温,还黏在沈清远的指尖。林老师亲手包的荠菜鲜肉馄饨,汤头清澈见底,飘着金黄的蛋皮丝和翠绿的葱花,鲜香得熨帖五脏六腑。他碗里的汤都见了底,老师还一个劲儿地要给他添。林溪就坐在他对面,穿着件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,头发松松挽在脑后,几缕碎发垂在颊边,在暖黄的灯光下,乖顺得像只收起爪子的小猫。她安静地吃着,偶尔抬眼看他一下,眼神温软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,回应着母亲对这位“得意门生”滔滔不绝的夸赞。
“清远啊,你是不知道,当年你可是我们班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,那些个皮猴子,就服你管!”母亲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笋干烧肉,笑容温婉。
沈清远微微欠身,镜片后的目光温和:“是老师教导有方。”
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林溪。她正低头小口咬着馄饨,长长的睫毛垂着,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,嘴角却悄悄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。那点狡黠的星光,被很好地藏在温顺的壳里。沈清远端起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,喉间滚过一丝清润,心底却像被这温吞的茶汤熨过,泛起一种奇异的、陌生的暖意。这暖意,与老师的热情无关,只源于对面那个看似乖巧、实则藏着无数小钩子的身影。
晚饭后,林母收拾碗筷,沈清远礼貌告辞。林溪送他出去。楼道里声控灯昏黄,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。
“沈老师,”她声音很轻,带着点笑意,“馄饨好吃吗?”
“林老师的手艺,很好。”他回答得中规中矩。
走到小院门口,夏夜微凉的风拂面而来,吹散了楼道的沉闷。沈清远脚步顿住,侧身看向她。路灯的光线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线条,那点藏起来的狡黠,在夜色里似乎更清晰了些。
“林溪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质感,“刚才老师在,有些问题……还没讨论完。”
林溪仰起脸看他,路灯的光落进她眼里,亮晶晶的:“现在?沈老师不怕我妈妈担心她女儿被拐跑了?”她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点促狭。脸早就红到了耳根。
沈清远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深邃:“正常学术交流,老师应当放心。小狐狸,今晚我们只讨论你的论文。”语气一本正经,可眼底那点细微的波动,却泄露了并非全然如此。
林溪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,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:“那……找个能说话的地方?我知道前面巷子口,有家宵夜摊子,炒粉和烤串都不错,这个点,人正热闹。”
沈聿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柔软家居服、笑容无害却明显在给他挖坑的女孩,沉默了一瞬。他的人生字典里,“路边摊”和“人正热闹”从来都是需要规避的风险项。但此刻,看着她眼中闪烁的、不容拒绝的星光,那句习惯性的“换个地方”却卡在了喉咙里。
“……好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。
深巷尽头,一盏蒙着油污的白炽灯将一方小小的天地照得通明。简陋的折叠桌椅支在路边,挤满了食客。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油烟、孜然辣椒面的辛香、啤酒泡沫的气息,还有鼎沸的人声。划拳声、笑骂声、锅铲碰撞铁锅的刺啦声、烤串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的油爆声……汇成一股喧嚣而滚烫的洪流,冲击着感官。
沈清远穿着挺括的浅灰色衬衫,坐在一张摇摇晃晃的塑料凳上,与周围背心裤衩、踩着拖鞋的食客们格格不入。他脊背挺直,眉头微蹙,显然对这过于“接地气”的环境感到不适。面前的矮桌上,摆着一盘油亮亮的炒粉,几串烤得焦香的羊肉串,还有两瓶冒着冷气的廉价啤酒。
林溪坐在他对面,倒是自在得很。她熟练地拿起一串羊肉,咬了一口,油脂沾了一点在唇边,她也浑不在意。她看着沈清远那副如临大敌、仿佛坐在针毡上的模样,忍不住噗嗤笑出声。
“沈教授,”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,眼中满是揶揄,“放松点,这里没人查你论文数据。”
沈清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,目光扫过她唇边那点油光,又迅速移开,端起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,抿了一口冰凉的啤酒。廉价啤酒的苦涩冲淡了些许环境的冲击,他看着林溪在烟火气里鲜活生动的脸,那份格格不入的紧绷感,似乎奇异地缓和了一点点。他拿起一串烤得焦黄的馒头片,动作略显生疏地咬了一口,外酥里软,带着炭火的焦香和孜然的咸辣,意外的……还不错。
“论文框架里,关于‘非正式治理网络’这一块,”沈清远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,声音在一片嘈杂中需要稍微提高,“你提到的那个‘邻里守望微信群’的案例,数据支撑……”
话音未落,旁边那桌的动静骤然拔高,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操!你他妈这什么破肉串?一股子腥臊味儿!老子一口都咽不下去!”一个剃着板寸、穿着紧身黑背心、露出大片纹身的光头壮汉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啤酒瓶叮当作响。他满脸横肉,眼神凶狠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面摊主老王的脸上。同桌另外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男人也跟着起哄,骂骂咧咧。
摊主老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实人,黝黑的脸上刻着风霜,此刻堆满了惶恐和为难,搓着手,佝偻着背,声音都打着颤:“大、大哥,这肉都是新鲜的,今天刚进的……”
“新鲜个屁!”光头壮汉一把打掉老王试图递烟的手,烟盒掉在地上,“少他妈废话!这顿算你请了!就当给哥几个压压惊!不然……”他狞笑着,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子,发出咔吧的声响,威胁意味十足。
老王的脸瞬间白了,嘴唇哆嗦着,看着满桌几乎没怎么动的烤串和啤酒,眼神绝望。周围几桌的食客都停下了动作,或紧张或漠然地看过来,没人敢吱声。空气一下子绷紧了,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光头壮汉粗重的喘息。
沈清远的眉头再次紧紧锁起,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桌人,带着天然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他搁下了手里的馒头片,身体微微前倾,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放进了裤袋——那里有他的手机。他或许可以立刻报警,但远水难救近火。他的大脑飞速运转,评估着风险与最有效的干预方案,习惯性地寻求最精准、最可控的解决路径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关头,坐在沈清远对面的林溪,却异常平静。她甚至慢条斯理地又拿起一串烤香菇,轻轻吹了吹热气。然后,她放下了竹签,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随意地点了几下。
她没有站起来,也没有大声呵斥。她只是微微侧过身,将手机屏幕举到一个不高不低、恰好能让光头壮汉那桌人清晰看到的角度。手机屏幕亮着,上面赫然是正在录像的界面!小巧的摄像头,无声地对准了光头壮汉那张凶神恶煞的脸。
林溪的脸上,甚至还带着一点刚才吃烤串时残留的轻松笑意,但眼神却陡然变得异常清亮锐利,像淬了寒冰的针尖。她迎着光头壮汉惊愕又凶狠的目光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、平稳,穿透了小小的骚动:
“大哥,您这面相挺上镜的,表情也到位。”她晃了晃手机,屏幕上光头壮汉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微微晃动,“我们《城市观察》新媒体中心最近正缺‘城市烟火气’的素材,您这生动的市井生活展示,尤其是‘探讨餐饮行业消费者权益’这个角度,特别有新闻价值。您几位继续维护权益,别管我,我就拍点‘真实记录’。”
她语气轻松得像在闲聊,甚至还带着点“专业”的点评口吻,仿佛真的只是在取材。但“新媒体中心”、“新闻价值”、“消费者权益保护”这些词,像几颗小石头,精准地砸进了光头壮汉那被酒精和蛮横充斥的脑袋里。
光头壮汉脸上的凶狠瞬间凝固了。他死死盯着林溪的手机屏幕,又看看林溪那张在灯光下清秀却异常镇定的脸,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和忌惮。他这种混迹街头的角色,不怕硬的,就怕被曝光,尤其是被“有来头”的人盯上。林溪那笃定的语气和“新媒体中心”的名头,让他心里有点发毛。他身边那两个同伴也明显怂了,互相使着眼色,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。
老王也愣住了,呆呆地看着林溪,又看看那个凶神恶煞的光头,似乎不敢相信转机来得如此突然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。
光头壮汉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,最终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,色厉内荏地指着老王:“妈的!算老子今天晦气!碰上多管闲事的!走!”他骂骂咧咧地招呼同伴,动作粗鲁地推开凳子,像被戳破的气球,灰溜溜地挤出人群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口的黑暗中。
一场风波,消弭于无形。
周围几桌的食客明显松了口气,低低的议论声响起,投向林溪的目光充满了惊讶和佩服。老王更是激动得不行,连声道谢:“姑娘!谢谢你!真是太谢谢你了!要不然我今晚……”
“老板,没事了。”林溪收起手机,脸上的锐利瞬间敛去,又恢复了那副温软无害的样子,笑着摆摆手,“再来两串烤年糕吧,多刷点酱。”
老王连声应着,感激涕零地去忙活了。
喧嚣重新回归。烤串的香气,啤酒的泡沫,食客的谈笑,似乎比刚才更热烈了几分。
沈清远一直静静地看着。从冲突爆发,到林溪举手机,再到她几句话轻描淡写地化解危机。他放在裤袋里的手,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。镜片后的目光,牢牢锁定在对面那个重新拿起烤串、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了个短视频的女孩身上。那目光里,有尚未完全褪去的审视,但更多的,是一种全新的、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的惊异和……毫不掩饰的激赏。
他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捏着竹签,看着她被炭火熏得微红的脸颊,看着她眼底流转的、灵动又沉静的光芒。她像一株看似柔弱的菟丝花,却有着最坚韧的藤蔓和最锋利的智慧,能在电光火石间,精准地扼住毒蛇的七寸。
林溪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热的注视。她抬起头,拿起桌上的啤酒瓶,给沈清远面前空了一半的塑料杯重新斟满。琥珀色的液体泛起细密的泡沫。
她放下酒瓶,指尖轻轻点了点杯沿,发出轻微的脆响。然后,她微微歪着头,看向沈清远,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、狡黠又灵动的弧度。那笑容里,带着一丝洞悉,一丝促狭,还有一丝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、无声的挑衅。
“沈教授,”她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,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,带着一点啤酒泡沫般的微醺笑意,“您看,这世间的事,是不是挺有意思的?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刚才光头壮汉坐过的、此刻空荡荡的位置,又落回沈清远深邃的眼眸里,笑意更深,一字一句,如同羽毛轻搔心尖:
“刚才那几位,想逃单,结果自己先‘逃’了。”她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气息拂过两人之间短短的距离,带着烤串的烟火气和啤酒的麦芽香,清晰地问道:
“那您说,今晚这宵夜摊子,真正‘逃不掉’的……又是谁呢?”
她的目光,如同带着小钩子,直直地钩向他。眼波流转间,是狡黠的试探,也是笃定的邀请。暖黄的白炽灯光落在她眼中,像落进了两泓漾着春水的深潭。
沈清远握着冰凉的塑料杯壁,指尖清晰地感受到廉价啤酒杯壁沁出的水珠带来的凉意,但这凉意丝毫无法驱散心底被她那句话、那个眼神点燃的燎原之火。他看着她眼中那抹狡黠又笃定的星光,看着她微微前倾时,宽松针织衫领口滑落露出的一小段白皙脆弱的锁骨线条,喉咙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。
他端起酒杯,没有喝,只是用杯壁那冰冷的触感,试图压制住心底翻涌的灼热。镜片后的目光,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牢牢锁住她,带着一种全新的、滚烫的审视和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征服欲。
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。
只是唇角,在她灼灼的目光下,缓缓地、极其克制地,向上牵起一个清晰而锐利的弧度。
那是一个无声的、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力量的答案。
摊子上的油烟依旧升腾,孜然的香气霸道地钻进鼻腔。老王送来的两串烤年糕滋滋冒着油泡,刷着厚厚的酱料,散发出诱人的焦香。周围的划拳声、笑闹声重新变得清晰而嘈杂。
但在这一方小小的折叠桌旁,空气却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两人无声对视的目光在激烈交锋、缠绕。暧昧的情愫在烧烤的烟火气里无声发酵,浓烈得如同老王刷在年糕上的秘制辣酱。
林溪看着他唇角那抹锐利的笑,看着他镜片后燃烧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的眼眸,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一跳。她知道,自己刚才那记带着钩子的试探,精准地抛了出去,也成功地……钩住了她想钩住的人。
她轻轻咬了一口刷满酱料的烤年糕,软糯香甜在舌尖化开,混着一丝辣意。她迎着他滚烫的、仿佛要将她拆解入腹的目光,毫不退缩,甚至带着点挑衅地,慢慢舔去唇边沾上的一点酱汁。
沈清远的眸色,瞬间深得如同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。他放在桌下的手,指关节微微收紧。